
宋建炎三年(1129 年)的临安(今浙江杭州)实时查股票配资,深秋的冷雨敲打着简陋的窗棂。
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坐在案前,就着微弱的油灯,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一叠泛黄的书稿。
她指尖划过 “金石录” 三个字,眼眶渐渐湿润,忽然拿起笔,在纸上写下:“寻寻觅觅,冷冷清清,凄凄惨惨戚戚。”
这位女子,便是被誉为 “千古第一才女” 的李清照。
彼时她历经靖康之乱,丈夫赵明诚病逝,半生收藏的金石文物大半遗失,却仍在词行间,写下属于自己的悲欢与风骨。
李清照的一生,是 “才” 与 “情” 的交织,是 “顺境” 与 “乱世” 的碰撞。
她出身书香门第,少女时便以 “常记溪亭日暮” 名动汴京;
嫁与赵明诚,赌书泼茶,共研金石,活成了文人羡慕的模样;
可靖康战火起,她携宝南渡,颠沛流离,却始终未丢文人的傲骨与对文字的执着。
她的故事,藏在《漱玉词》的墨香里、金石文物的纹路中,更藏在 “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” 的豪情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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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清照出身济南李氏,父亲李格非是北宋著名学者,母亲是状元王拱辰之女,家学渊源让她自幼便显露出过人的才情。
十八岁时,她嫁给了同样热爱金石的赵明诚,这段婚姻,成了她一生中最温暖的时光。
当时赵明诚在太学任职,每月初一、十五都会请假回家,带着俸禄去相国寺淘宝 —— 或是一方古砚,或是一幅旧帖,或是一件青铜器。
每次买回文物,夫妻二人便在灯下共同整理、考证,常常忙到深夜。
李清照在《金石录后序》中回忆:“每获一书,即同共勘校,整集签题。得书画彝鼎,亦摩玩舒卷,指摘疵病,夜尽一烛为率。”
赵明诚曾对朋友说:“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,一是得遇金石,二是得娶易安(李清照号易安)。”
李清照也把对丈夫的爱意写进词中,那首《醉花阴・薄雾浓云愁永昼》,“佳节又重阳,玉枕纱厨,半夜凉初透。东篱把酒黄昏后,有暗香盈袖”,道尽了思念之苦。
赵明诚见后,竟闭门三天,写了五十首词,与李清照的词混在一起请朋友评判,朋友却只说:“只有‘莫道不消魂’三句最佳。”
这段 “比词” 的佳话,也成了文坛美谈。
二
靖康元年(1126 年),金兵南下,攻破汴京,北宋灭亡。
李清照与赵明诚被迫南渡,而他们半生收藏的十余屋金石文物,成了最沉重也最珍贵的 “包袱”。
南渡前,赵明诚任江宁知府,李清照特意从青州老家出发,带着最珍贵的文物 —— 包括王羲之的真迹、商周的青铜器,历经三个月,辗转千里赶到江宁。
途中遇到乱兵,有人劝她 “扔了文物保命”,她却紧紧抱着装文物的箱子:“这些是先人的智慧,是大宋的文脉,我死也不能丢!”
有次船在江上遇到风浪,箱子眼看要被冲走,她不顾危险,跳进冰冷的江水里,死死抓住箱子,直到船夫把她拉上船。
建炎三年(1129 年),赵明诚奉命移知湖州,临行前,他对李清照说:“若遇不测,先弃辎重,再弃衣物,最后若不得已,可弃书画,但金石拓本一定要保住。”
没想到这竟是夫妻二人的最后一别 —— 赵明诚在赴任途中病逝,留下李清照独自一人,守护着残存的文物。
此后,李清照带着文物继续南逃,从江宁到越州(今浙江绍兴),从明州(今浙江宁波)到温州,一路上既要躲避金兵,又要提防盗贼。
有次在越州,她的文物被乱兵抢走大半,包括几幅珍贵的古画,她悲痛欲绝,却仍未放弃,把剩下的文物仔细打包,藏在朋友家中。
她在《金石录后序》中写道:“颠沛以来,或失或坏,其幸存者,皆付之枕席,与身俱存亡。”
这份对金石文物的坚守,不仅是对丈夫的承诺,更是对文化的敬畏。
三
晚年的李清照,虽贫病交加,却仍未放下对文学的热爱与执着。
她不仅自己写词,还常点评当时文人的作品,尤其对 “词” 的体裁,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。
当时文坛盛行 “以诗为词”,苏轼、欧阳修等人常把诗的写法用到词里,李清照却在《词论》中直言不讳地批评:“至晏元献、欧阳永叔、苏子瞻,学际天人,作为小歌词,直如酌蠡水于大海,然皆句读不葺之诗尔。又往往不协音律,何耶?”
意思是苏轼等人的词,虽然才华横溢,却像没整理好的诗,不符合词的音律,算不上真正的好词。
这番话在当时引起不小的争议,有人说她 “狂妄”,竟敢批评苏轼这样的大家,可李清照却坚持自己的观点:“词别是一家,知之者少。”
她认为词有自己的韵律和意境,不能与诗混为一谈,而她自己的词,也确实做到了 “协音律、有情致”,比如《声声慢》中 “梧桐更兼细雨,到黄昏、点点滴滴”,字句押韵,意境凄婉,成了千古绝唱。
晚年的她,还致力于整理赵明诚留下的《金石录》。
白天四处寻访散失的文物拓本,晚上就在油灯下校勘、补写,常常写到深夜。
有次朋友劝她:“你都这把年纪了,何必这么辛苦?”
她却摇头:“这是明诚的心血,也是我的心愿,我得让它流传下去,让后人知道,我们大宋曾有这么多珍贵的文化。”
最终,在她的努力下,《金石录》得以完成,成为后世研究金石学的重要典籍。
四
绍兴二十五年(1155 年),李清照在临安病逝,享年约七十二岁。
她留下的《漱玉词》,仅存四十余首,却首首经典,既有 “常记溪亭日暮,沉醉不知归路” 的少女天真,也有 “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” 的英雄豪情,更有 “这次第,怎一个愁字了得” 的乱世悲苦。
后世对李清照的评价极高,王士祯称她 “词家大宗”;
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中说:“唐五代之词,有句而无篇;南宋名家之词,有篇而无句。有篇有句,唯李后主降宋后之作,及永叔、子瞻、少游、美成、稼轩数人而已。然求之于女词人,则易安一人而已。”
如今,当我们读起 “知否,知否?应是绿肥红瘦”,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在汴京的清晨,对着海棠花发问的少女;
读起 “帘卷西风,人比黄花瘦”,仿佛能感受到她对丈夫的思念;
读起 “寻寻觅觅,冷冷清清”,仿佛能体会她在乱世中的孤独与坚韧。
古代的女子不仅能写 “闺中愁”,更能写 “家国恨”;不仅能有 “儿女情”,更能有 “文人骨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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